特稿 | 多亏了这位美国传奇女歌手，疫苗研究加速了十倍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全国联合电台“Radiolab”的主持人贾德·阿布拉德（Jad Abumrad）在周二（3月2日）发了条推，“我爸给@多莉·帕顿施打了疫苗。简直了。”
同一天，75岁的多莉·帕顿（Dolly Rebecca Parton）在范德比尔特大学医院接种了首剂莫德纳（Moderna）疫苗后，自己也发了条推：“多莉得到了她自己的药。”
帕顿是美国最著名的乡村民谣艺人之一，唱片全球销量超过1亿张，从70年代一直红到了如今。她有25首歌曲登上了公告牌乡村音乐排行榜的榜首，创下了女艺人的纪录。在过去40年里，她获得了10项格莱美奖和50项提名，包括终身成就奖；10个乡村音乐协会奖项，包括年度艺人奖，是仅有的7位获得乡村音乐协会年度艺人奖的女艺人之一。她甚至拥有一个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主题公园，叫Dollywood，每年接待300万游客，在美国最受欢迎的主题公园中名列第24位。
但是，她跟莫德纳疫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能说莫德纳疫苗是她“自己的药”呢？
事实上，帕顿还真有底气这么说：去年4月初，帕顿资助了莫德纳疫苗在范德比尔特大学最早期的临床试验，该机构因此发现这种疫苗具有极大的潜力，此后的大型试验得以顺利开展；而给帕顿施打疫苗的这位医生也来自范德比尔特大学，作为帕顿的好友，正是他促成了帕特的捐款。
这段看似不可能的友情和一笔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捐款，从一次撞车开始。
不可能的友情
2013年10月，多莉·帕顿在纳什维尔遭遇车祸，当时她在推特上对粉丝们说，她只是受了点轻伤，身上有些淤青，自觉有些疼痛，于是去了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寻求医疗建议。
在那里，她遇到了内科医生兼外科教授纳吉·阿布拉德（Naji Abumrad）。作为一位黎巴嫩移民，阿布拉德博士对这位受人喜爱的金发明星几乎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就和她成了朋友。
两人来自完全不同的背景，阿布拉德在贝鲁特郊外的村庄出生长大，而帕顿成长于阿巴拉契亚山脉，两个地方相隔6000多英里。但阿布拉德对《华盛顿邮报》说，他俩都来自山区的穷苦人家，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努力成长，这让他们有了共同语言。而且，阿布拉德说，帕顿“非常聪明，极具好奇心”，在谈论起关于科学和社会的话题中，她总是能提出“最尖锐的问题”。
在有了这样一位朋友后，医生还对音乐产生了兴趣。
“她巡演时，我听过她的几场演唱会，”他继续说。“我发现，不同肤色、不同地区、不同教派的人都会被她吸引。当人们听她说话时，她能让每个人着迷。你会觉得她是一个能团结大家的人。这在生活中是不常见的。”
医生的儿子贾德一开始并不相信这件事，甚至当爸爸的手机响了，上面出现的名字是“多莉·帕顿”时，他仍然对他性格古板的老爸声称拥有这位名人朋友的说法持怀疑态度。
47岁的贾德说：“我并不认为他在撒谎，但这实在太奇怪了。他不是那种跟多莉·帕顿之类的人混在一起的人。”
真正的考验来了，作为Radiolab的主持人，贾德想要采访帕顿，并要求父亲帮忙介绍。当这对父子走进帕顿位于纳什维尔市中心的办公室时，杰德的疑虑这才真正被打消了。
“当时我想，‘好吧，他确实了解多莉，’”杰德回忆道。第一次见面催生了2019年的连续剧《多莉·帕顿的美国》（Dolly Parton’s America），这是一部九集的特别节目，探索她对音乐和世界的影响，以及这位歌手弥合社会最深层分歧的能力。
资助疫苗
2020年11月，许多人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的一份研究中看到了多莉·帕顿的名字。在这个激动人心的研究中，莫德纳公司宣布其研究的新冠病毒疫苗mRNA-1273有效性可能为94.5%，在脚注中报告指出，这项工作得到了“多莉·帕顿新冠研究基金（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等团体的支持。
人们想要知道，这是那个多莉·帕顿吗？
就是那个多莉·帕顿。
早在2020年2、3月份，也就是新冠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帕顿便开始向阿布拉德医生了解这种病毒，后来她解释说，她当时就觉得疫情“情况不会太好，人们可能需要更有效的治疗”。阿布拉德告诉她，这所大学的一个团队在早期疫苗研究方面取得了“令人兴奋的进展”，该团队由病理学、微生物学和免疫学教授、内科医生马克·丹尼森（Mark Denison）领导。
范德比尔特大学的冠状病毒研究可以追溯到30多年前。丹尼森于1987年首次发表了他关于冠状病毒的研究，之后对SARS病毒和引发中东呼吸综合症的Mers-CoV病毒有深入研究，而莫德纳疫苗编码的刺穿蛋白的概念和设计是由巴尼·格雷厄姆（Barney Graham）博士提出的，他曾是范德比尔特大学的教授，现在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AID）疫苗研究中心的副主任。
早在1月份美国出现首个病例后，丹尼森领导的实验室便开始将重点放在新冠病毒方面，也正是因为这些渊源和背景，在莫德纳公司开发出第一批疫苗后，他们请这个实验室领导了mRNA-1273疫苗的1期测试和2期临床试验分析。
帕顿从朋友阿布拉德那里听到的进展，正是这个实验室进行的1期测试。4月1日，她宣布以“我的老朋友阿布拉德医生的名义”，向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捐赠100万美元，用于资助抗击新冠病毒的研究。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请求过她支持我们的研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阿布拉德阿布拉德当时告诉《华盛顿邮报》。“在我看来，毫无疑问，她的资助使疫苗研究的速度比没有它的时候快了10倍。”
丹尼森也告诉《纽约时报》，尽管莫德纳疫苗的成功不可能归功于某一个人，而且联邦政府最终投资了10亿美元用于疫苗的研发和测试，但帕顿的100万美元捐赠对资助研究和测试的“关键”早期阶段有很大帮助。
丹尼森说：“她的钱帮助我们开发了一项测试，我们用来首先证明莫德纳疫苗能给人们带来良好的免疫反应，从而保护他们。”
这并非溢美。从公开的论文来看，丹尼森实验室的试验目的包括评估疫苗的安全性、评估适当的剂量以及了解志愿者对疫苗的免疫反应。这一轮的测试由45名志愿者组成，他们都接受了一剂莫德纳的实验性疫苗。丹尼森实验室发现，这些一期参与者在接种疫苗119天后继续产生针对SARS-CoV-2的特异性抗体。他们因此认为，这是一个有希望的迹象，证明疫苗可能使接受者对新冠具有长期免疫力。这项研究证明了莫德纳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并推动了疫苗的三期大规模测试。
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中心表示，除了早期的莫德纳疫苗试验，帕顿的捐赠还支持了使用恢复期血浆进行的单克隆抗体研究。这个疗法同样在实践中取得了较好的效果。此前，她还为范德比尔特儿童医院的儿童癌症项目提供了大额捐款，她的侄女汉娜小时候罹患白血病，在这家医院得到了成功的治疗。
帕顿的资助和眼光得到了粉丝们的盛赞。作家莉兹·兰兹（Lyz Lenz）在推特上写道：“莎士比亚可能是在瘟疫期间创作了《李尔王》，但多莉·帕顿在疫情期间，不仅推出了一张圣诞专辑，还资助了一种新冠病毒疫苗。”
而帕顿保持着谦卑，她在接受《今日美国》采访时表示：“我觉得我得到的赞誉超过了我应得的。但我很高兴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小角色，播下一颗种子，让它成长为更大的事业。”
坚决不插队
虽然莫德纳疫苗几乎可以说是帕顿深度参与并资助的疫苗，但她并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而插队。
今年2月，她在接受《今日美国》采访时表示，“想要弄到疫苗对我来说不难，但我宁愿和其他人一起排队。”当时，她刚刚庆祝了75岁的生日，因此符合田纳西州1B阶段的资格。
周二，轮到帕顿了，她特意找到了这位把她与莫德纳疫苗联系在一起的医生——她的老朋友阿布拉德。
当阿布拉德进入诊室时，帕顿身穿露肩连衣裙，戴上了口罩。
“你和我一直都是朋友，我想今天由你来给我打针，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帕顿说；然后她开玩笑说，她希望医生练习过打针。
帕顿还在接种的视频中改编演唱了她在1973年创作并录制的名曲《Jolene》，“疫苗，疫苗，疫苗，疫苗，我求你了，请不要犹豫。疫苗，疫苗，疫苗，疫苗，因为一旦你死了，那就太晚了”。歌词带着几分调侃，但她想要向她的粉丝和更广泛的美国公众传递一个严肃的信息，“我对疫苗的事是认真的。我觉得我们都想回归正常，不管该付出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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